凌晨两点半的手机闹钟划破黑暗，江川从酒店床上弹起来时，队友李咏臻正对着镜子往太阳穴抹风油精。镜子里的两张脸都挂着黑眼圈，活像两只被生活暴揍过的熊猫。"兄弟，保加利亚这群东欧大汉可比咱之前打的美国队还壮实，"李咏臻把风油精瓶子抛过来，"待会儿别让人家当保龄球给撞飞喽。"

格但斯克的体育馆里飘着海腥味，场边技术统计员正往表格上划拉数字——中国男排过去五场平均拦网成功率只有18.7%，比世联赛垫底的德国队还低2.3个百分点。海宁教练捏着战术板的手背暴起青筋，这荷兰老头来中国执教快一年，学会的第一句中文是"拼了"，第二句是"他娘的"。"看见对面那个2米05的光头没？"他指着保加利亚主力接应扎戈耶夫，"这哥们扣球时速能到118公里，比高铁慢不了多少。"

看台上稀稀拉拉坐着三十多个中国留学生，举着皱巴巴的国旗。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吼了一嗓子："江川！你大学联赛打北大时可比现在虎多了！"场上的队长愣了下，想起六年前自己还是大学生运动员那会儿，为抢个界外球能飞扑三米远。现在28岁的膝盖早没了当年的弹簧劲儿，可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脾气突然被唤醒了。

第二局打到22平的关键分，保加利亚副攻一记重扣直奔底线。张哲嘉鱼跃救球时护腕都飞了出去，球却奇迹般擦着网带滚到对方场地。替补席瞬间炸了锅，毛巾和水瓶扔得满天飞。俞元泰扯着嗓子喊："看见没！这就叫瞎猫碰上死耗子！"电子记分牌跳成24-22的瞬间，保加利亚教练气得把战术板摔成了两半。

更衣室里弥漫着云南白药的气味。队医老陈给李咏臻缠绷带时念叨："你这场拦网数据赶上煎饼果子了——5次成功3次破坏性。"海宁捧着平板电脑走进来，屏幕上伊朗队的比赛录像正播到他们队长埃巴迪普尔的后三进攻。"这波斯老哥扣球喜欢扭麻花，"荷兰人用生硬的中文比划，"明天咱们就用包饺子战术治他。"

打伊朗那天格但斯克突然降温，场馆暖气却坏了。季道帅热身时不停搓手哈气，活像街头卖烤红薯的大爷。看台上多了二十多个伊朗球迷，敲着西亚特有的羊皮鼓。有个大胡子举着波斯语标语，翻译过来是"亚洲霸主在此"。江川系鞋带时瞥见这行字，突然想起去年挑战杯决赛，他们就是在类似标语刺激下逆转了卡塔尔。

第三局18-17领先时出现戏剧性一幕。伊朗二传手发球前习惯性摸了摸胸前的古兰经吊坠，结果球直接砸在网带上。张哲嘉逮着机会来了个"佛山无影脚"式快攻，球擦着对方自由人头皮砸向观众席。场边技术台的中国志愿者激动得把咖啡洒在了记录表上，墨迹晕染开的形状活像只振翅的鹰。

赢球后的晚餐吃了顿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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